羊羊🐑

【深呼晰】睡姿

翻到篇存稿

没头没脑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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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晰是被呼吸不畅导致的窒息感闷醒的。

意识稍微清醒过来后首先感受到的是脖子上不小的压力，周深枕在他左手上，侧着身子乖乖缩在他怀里，露在外面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蛮横地压在自己颈侧。难怪会被压醒，周深看着娇小，但到底是个成年男性，脆弱的脖颈自然没法承受他无意识下整条手臂的重量。

王晰空的那只手摸过床头的手机，将亮度调到最暗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五分，至少还有两个小时周深才会醒。小孩儿前几天在录音棚熬了通宵，昨晚睡前王晰暗示了半天都没得到同意，周深只说困要补觉，头刚挨着枕头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颈侧传来的不适感越发强烈，他不知道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多久，或许已经血液流通不畅。王晰试探着想将周深手臂抬起换个姿势，刚碰到手指就听得怀里人哼唧两声，下一秒蛮横地将他脖子揽得更紧，几乎是一个要将王晰抱进自己胸膛的模样。

他只好放下手机，哄孩子似的在他后背拍了拍，听到呼吸又变得绵长后才舒了口气。这个姿势下两人贴的很近，近到在黑暗里他都能描摹出周深侧脸的轮廓。王晰最爱那双眼睛，从来都湿润明亮，脆弱又多情。

睡前特意调高了空调温度，在这初夏的夜里两人贴合的皮肤都有些微微出汗，黏腻的感觉并不好受，但睡着的人并不愿放开。王晰蓦地想起旁人总开玩笑说他占有欲强，好像生怕有人抢了周深去似的。可也只有他知道，周深的占有欲虽不似他那般外露，但私下里并不比他少半分。

这般别扭的姿势下很难再次入睡，更何况王晰本就少眠。他耐着性子慢慢将脖子上的手臂移到腰侧，这样一来王晰整个人就被周深抱进了怀里。好像自从住一起后就是如此，周深夜夜都要黏着他才能睡下，嫌天热的时候抓住他衣角，冬天将自己整个蜷在他怀里。这次应该是分开的久了些，心里的不安在睡梦中袒露的一清二楚。

和他比起来周深更像个色厉内荏的人，面上独立又倔强，实则敏感又不安，刚认识那会儿他甚至觉得稍有不慎周深整个人就快要碎掉。偏生又要将自己整个人毫无保留的刨开给他，王晰想，他自然是该珍之重之的将人放在心上的。

幼时的留守童年和后来并不顺畅的事业让周深比常人更缺乏安全感些，却又比谁都要强。非得是极亲近了才愿意露出点脆弱来。

王晰想起周深刚搬进来的第一晚，那时候事业借着节目的播出有些起色。一方面公司接的商务不少，另一方面他心里给自己的施压也不小。录音棚熬到两三点是常有的事。那天实在状态不好才早些时间回了家。说早其实也不早，王晰打开家门时周深都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了。

直至今日他似乎都还能回忆起那种将人掏空了似的疲惫，连伸手抱一下爱人的力气都没有。靠着坐了会儿才起身要去洗澡，周深贴心又懂事，不仅没闹腾还将换洗衣物都给他放好。

他收拾好回卧室时周深已经睡下了，侧着身给他留了位置。王晰没多少睡意，虽说身体仿佛熬到了极限，头疼的厉害，五脏六腑都充斥着倦怠。可偏生头刚挨着枕头人就清醒了，闭上眼压着他的全是惶恐与不安，未来的不确定，工作的重担，还有对他来说这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

躺到后半夜王晰实在睡不着，拿过外套要去阳台抽支烟。周深人小，刚开始又有些拘谨，侧着身只占了床不到三分之一的位置。王晰起身离去都没碰到他分毫，听到人平稳的呼吸后王晰才转身出去。

“晰哥，你不舒服吗？怎么不睡了？”王晰转头看到站在门边的周深，睡衣是他亲自选的，胸前有两只憨态可掬的小熊，头发睡的有些乱，耳边还翘起一簇，抱在怀里的枕头几乎能抵他半个人大，光脚踩在木地板上，窗外莹白的月光给他添了层柔软的纱。

“没，不是很困，怕扰了你，就出来吹吹风。”王晰背过他摁灭手里的烟，掩耳盗铃地吹了吹想散掉气味后才朝他伸出双手：“深深呢？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是我自己醒的，睡的迷迷糊糊的你不见了，有些害怕。”

直到抱住周深他才有了些实感，分明只是寻常洗衣液的味道，却让他仿佛灵魂都有了归处，连日来的疲惫都被一一安抚。这个人是注定要和他在一起的，王晰想，他离不开周深:“深深还是小孩儿吗？睡觉都要人陪着。”

“要你陪着。”周深倒也不点破，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胸膛，困得直打哈欠。

“困吗？要不要回去睡觉，我记得你明早有工作。”

“要你陪着。”还是那句话，说得温温柔柔的，带着浓浓的倦意，却丝毫不让步。

王晰叹了口气，他拿周深没办法，一向如此。随后托住周深哄孩子似的将人抱起来走回卧室：“我去换件衣服再来。”

“晰哥，以后别抽了。”

王晰转过头去看，暖黄的床头灯下周深一双眼睛雾蒙蒙地带着水汽，他如何能不心软：“好，以后都不抽了。”

他还记得自己也是像现在这般，虽说是被周深圈进怀里，但也伸出只手来放到人后背轻轻拍着，就像幼时母亲哄他入睡一般。

没记错的话就是从那一次开始，只要两人在一起时周深便定要抱着才愿意睡。刚开始怀里多个人他还有些不适应，后来抱着抱着反倒成了习惯。从前他常失眠，昼夜紊乱又长期睡眠不足，怀里抱了个宝贝后也不敢再随意起夜，心疼周深这几年比自己还累，有时夜里醒来也硬逼着自己闭眼装睡，装着装着失眠的毛病倒好了大半。

快天亮时王晰总算熬出些困意，迷迷糊糊间竟半梦半醒地睡去。直到周深前夜忘记关掉的闹钟响起，苹果的初始铃声，催的像是要将人送走。

“困...哥..我困...”骤然被吵醒的滋味儿并不好受，周深拼命想将眼睛睁开，搭在王晰腰侧的那只手动了动想要拿手机，顿了下又换了只手去床头柜摸。还没伸出被子闹钟就被王晰先一步摁掉。王晰又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眼皮，哄得人直往他怀里钻“再睡会儿？”

“晰哥，你昨晚睡得好吗？”声音几乎是透过他胸膛传到耳朵里的，闷闷的，还带着些沙哑，不似平日里那样清脆干净，偏王晰最吃他这副懒懒的模样：“一觉睡到天明。”

“那就好，我牵着你，你就不会失眠了。”这话像是睡梦中的呓语，偏生王晰心里酸的瑟缩了一下。

待王晰反应过来想说些什么时，怀里的人已然再次踏实睡去。

原来啊原来，哪里是周深脆弱到连睡觉都要牵着他，分明是自己从一开始就离不开怀里这颗星星，连一场好觉都要借着他的几分清辉。

“睡吧，我一直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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